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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疲惫的双眼,在全身麻醉的手术后终于醒来了。在重症监护室里,是两位护士小姐甜甜的呼唤声把我叫醒的。我看到两位年青漂亮的护士小姐的同时,也看到了两张并不年青但相貌端正的脸。看得出来,她们都是有孩子的妈妈。还能从两张诚朴的脸上看出来她们是从农村到城里来打工的,我看她们对工作的熟悉程度,就是医院里的护理工了。她们身穿鸭蛋青的工作服,我听到护士们在叫她们为阿姨。
一位护士就认真地检查起插在我身上的各种管子,检查起按放在我身上的各种检测仪器。她对我说:你如果有事要我们帮助,就把夹在你中指上的这个塑料夹往床栏上轻轻敲几下,我们和阿姨就会来给你服务的。那只塑料夹接着一根细电线,联在检测氧气的仪表上。
我对她说:我渴。
一位阿姨走到我床前,她用棉纤沾水往我干裂的嘴唇上轻轻地抹着。那水真甜呀,我怎么从来就没有喝过这么甜的水呢!我一生中在石油战线走南闯北,喝过多少大江大河水库湖泊里的水,怎么从来就没有喝过这么甜的水。我手术后实在太渴了,我不断地敲击那只塑料夹。护士小姐不断地来给我做各种检查,而阿姨不断地来往我的嘴唇上抹水,还帮我擦去从嘴角淌出来的唾液和痰。我在监护室里渡过了最难熬的第一天,终于被送回病房里。
妻子走到我的床前笑着对我说:我已为你请好了护理工。她用目光指了一下站在病床一侧的中年妇女又对我说:她叫小赵。
小赵看上去有四十来岁年纪,她个子不高,一张椭圆脸,红朴朴地,长得很端正。鼻子不大但鼻梁挺直,两眼圆圆的,看得出来她是属于那种绿水青山水乡边的乡间女子,年青时定是一位秀丽的农家姑娘。她笑眯眯地对我说:叔叔,我叫赵小萌。你叫我小赵和小萌都行。说完,她走到床头柜前,从热水瓶里倒了半杯水,又拿起一瓶矿泉水,打开瓶盖,往水杯里到了一些。她觉得水温合适了,然后又拿起一根棉纤沾了一点水,轻轻地抹在我干裂的嘴唇上。我感到那水还是很甜,我就乘机往嘴里吮了一点。她笑笑说:手术后,是不能马上往肚里喝水的,因为你腹内的刀口还没有长好,等到刘医生允许你喝流质后,才能让你喝水。现在你感到很渴是吧,先忍一忍吧。我只能帮你先湿润一下嘴唇。她给我抹了两遍水。她又说:我给你用热水洗把脸吧,这样你就会感到舒服一点了。她去洗手间打来半盆温水,把毛巾在热水盆里搓了一下,拧得半干半湿地在我的脸上轻轻擦起来。我感到十分地舒服。她擦了我的脸,又擦了我的双手和两臂。她又让我把双腿弯起来,为我卷起裤腿,开始帮我擦双腿,最后连双脚都擦了一边。
被她用温水这么擦洗一遍,我的身上感到舒服多了。腹部刀口的疼痛也好像减轻了许多。小萌笑眯眯地问我:身上舒服多了吧。我疲惫地朝她点点头说:舒服多了。谢谢你。
她又说:手术后最难熬的是前三天,渡过这几天就好了。
她端起水盆,把水送回洗手间去倒掉,然后又来到我的床前。这时,插着管子的咽喉一阵刺痒,我突然想咳嗽。我平时有咽炎,来住院前曾有咳嗽,手术前刘医生天天让我喝止咳的药水,现在喉咙里插着一条管子,像有一条虫在往上爬。我知道,这时候是千万不能咳嗽的,这时的咳嗽对我腹部一尺来长的刀口会产生撕裂的疼痛,弄不好还会把刀口挣开。我努力地想把咳嗽忍回来,我痛苦地大张着嘴,大口喘着粗气。小萌看到我这副样子,她也有点紧张。但是,她却很有经验。她马上伸出右手按住我的刀口,一面说:你慢慢的,轻轻地咳。轻轻地多咳几下,像在气管里打呼噜一样,气管里的痰就会被咳出来了。这口痰一定要把它咳出来。如果你把它忍回去,肺里就会发炎。她又用左手拿起一片纸巾,接在我的嘴下边。她说:来吧,你轻轻地咳,气管里的痰,很快就会被咳出来的。按照她教给我的办法轻轻地咳了几声,实际是在气管里呼噜了几声,一口浓痰被咳了出来。她马上帮我擦去。我的胸口顿时感到舒服许多,喉咙里的那种刺痒感也消失。她又拿起一支棉纤,沾了水轻轻地抹在我的嘴唇上。她又沾了一下水,还让我往嘴里吸吮进一点水,湿润一下喉咙。她看我平静了,又认真地检查起我正在打的点滴。那点滴的吊瓶里配着各种药物和我手术后不能饮食每天身体所必须的营养,她一面看着,一面数着每分钟点几滴。我看她很认真的样子,就问:你都知道吗?她说:我都知道的。这一瓶是消炎的,和打白蛋白的滴数是不一样的。每分钟滴多了或者滴少了人都会受不了,还会影响身体对药效的吸收。我就问:你做护理工几年了?她说:我已经做五年了。我说:那你是很有经验了,也算是医院里的老护工了。她听了我的夸奖,有点自豪地说:我们是经过专门考试的。一开始,不用考试。做了一年后,医院里要给我们考上岗证,大家都紧张死了,都怕考不上,怕以后不让我们做了。后来大家都通过了。我又说:那你是读过书的了。她说:在我们村里读过五年小学。
我在病床上躺着,一天过去了,白天来看我的亲朋好友一批一批的,晚上八点多了,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小萌说:一天的针打完了,也不会再有人来看你了。我帮你洗一下,你就休息吧。我说:好吧。她去洗手间打来一盆热水。她又对我妻子说:阿姨,我们一起把他全身都洗一下吧,你配合我就行。她用半干半湿的热毛巾把我整个上身都擦了一遍。在帮我穿上衣时,她说:手术后上衣要反穿,光着背睡,这样晚上睡觉会舒服些。我就在她的帮助下反穿了病号服。她又接着为我擦洗下身,当她要擦洗我的阴部时,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但她并没有因为我的不好意思而停下来,很平静地和我妻子一起帮我退下裤子。我的整个下身就全裸在她的面前了。她平静地把热呼呼的湿毛巾在我的大腿根部两侧轻轻地清洗着。我是个很讲究卫生的人,对于这个地方,多少年来我都要天天用热水清洗一遍才上床睡觉。在重症监护室的那个晚上,里面的病人有十几个,是没有人会来帮我清洗的。我正感到大腿根部粘呼呼热呼呼地难受,让她这么一洗,真是舒服极了。她为我清洗完毕,和我妻子一起为我穿好裤子。她又说:裤子的腰带不要系得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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